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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言冰云x沈婉儿】他乡

沈小姐被言大人关进后院的事儿京都里的人都知道,也没有人怀疑冷面的言大人会徇私,传闻中沈小姐没铁链锁住手脚,日夜遭受毒打,过得比检察院地牢里还不如。

那天,范闲到沈府坐坐,言冰云也没说欢不欢迎,他就自来熟得给自己倒了杯茶喝。恰好管家来报:“大人,沈小姐今日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被言冰云冷冷的眼风一扫赶紧改口:“夫人今日用了一碗粳米粥,那北齐来的厨子果然好手艺。”

范闲听了觉得好笑,问管家:“你家大人还特地找了个北齐的厨子?”

管家回复:“我家夫人从来了这就不大爱用饮食,大夫说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日渐衰弱,大人便使人寻了个北齐的厨子,希望夫人能多吃点。”

范闲对言冰云说:“你对沈小姐够上心的,说好的没真情呢?”

言冰云却说:“我在北齐多年,已经习惯那里的饮食,吃得惯。”

范闲无语,说:“你既然上心,当初设个局不让沈小姐知道他哥哥死于你的手也非难事啊,闹成现在这样何必呢?”

言冰云冷笑一笑,说:“是,不如范大人好手段,范夫人怕是一辈子不知道兄长为何而死。”说完又扯了扯嘴角,轻声说了句:“她这个人,宁愿明明白白得去死,也不愿稀里糊涂得活着。”

榴月里,范大人辞官带着妻子妹妹下江南,临走前他又去了趟言府,问言冰云:“要不要我把你老婆带走?”

见言冰云一个冷眼扔去,他赶紧澄清:“我对你老婆可没兴趣,只是你看她在这关着也不是个事儿,随意放走朝中也不让,况且多少人想杀她,跟我走安全啊,而且沈婉儿也是个才女,和我老婆妹妹肯定聊得来。”

言冰云说:“他一直想杀你。”

范闲说:“她对我的恨和你的不一样,我于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,一次要我命不成也就罢了。而你是她的心上人,却害得她家破人亡,自然更恨些。”

于是范闲一家走的时候,一辆马车也从言府出驶向了江南。

次年开春,范闲的闺女出生了,给言冰云下帖子邀请他去吃满月酒,言冰云本不爱这种应酬的,出于某种原因,还是去了。

他到的当天,沈婉儿正抱着个孩子哄,他知道那是范闲的闺女,却心头一酸,有了些许隐秘的期待和幻想。

后来几天言冰云再也没见到沈婉儿,范闲问他:“要不要多住几天?”他说:“好。”

一天,林婉儿寻沈婉儿喝茶,对她说:“你可知当时言大人是想救你兄长的,但他自己拒绝了。”

沈婉儿说:“但兄长仍是因他而死。”

林婉儿说:“同名之人同命,范闲真当我不知道我二哥死于谁手?不过是当不知道罢了。”

沈婉儿问她:“你不恨他吗?”

她却说:“我恨他,也自觉对不起二哥,但人生短短几十载,都放在这些怨怼里改如何长度,总归我二哥欠了他,他又杀了我二哥,一笔糊涂账。”

沈婉儿沉默不语。

林婉儿继续说着:“范闲和我说,当时你为言冰云挡了一剑,可知你并非不在乎。况且,当时你晕过去了不知道,你兄长已经在那时把你托付给了言大人,你和言大人好好的,是你兄长的期望。”

那日后,沈婉儿对言冰云仍没有好脸色,却不再避开他了。

言冰云又住了半月,收到京里一个并不难的刺杀任务,必须离开,走的时候神色如常。

七日后全天下都知道了,检察院院长言冰云言大人,刺杀帝国将领失败,被捕身亡。

消息传到江南,传到沈婉儿耳朵里的时候,她在窗前静坐了一日,林婉儿和范若若让她难受就哭出来吧,她却只是无言摇头。一个早无缘分的人死去了,生活没有什么改变,她还是照常饮食,身体却日渐消瘦。

又是一年榴月,那时她刚从言府离开,现在他已经从世界上离开了。范闲来找她,说: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
石榴花开,满城红火,一个她最想见却连时常想念也不敢的人,就站在桥头浅笑看着她。对她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
言冰云走之前,范闲对他说:“你和她之间隔着的是国仇家恨,必然是不死不休,所以你们想和解只能是有一个死去。”

言冰云没有说话,算是默认。

范闲瞟了他一眼,笑着又说:“你肯定不舍的沈小姐去死,要不你死一次?你的手段想做一次假死并不难吧?”

言冰云说:“我的命是大庆的。”

范闲问他:“你可曾听过一句话,位卑未敢忘忧国?心里有大庆,是死是活重要吗?”

言冰云说不好这话是对是错,范闲总是满嘴歪道理,但他还是策划了这一场假死。

现在言冰云在庆国已经是个死人,不方便在此长留,他问沈婉儿:“言冰云已经死了,你愿不愿跟我走?”她说:“好。”

沈婉儿也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这个理由他还没想好,范闲说:“要不就殉情吧?”

你们再也没法用真实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上,但关于你们或真或假的爱情将永远于人间传唱。

次年,南诏的一个乡间小院里,一对容颜出众的夫妻坐在一起哄着个刚满月的孩子,咿咿呀呀声里是一份求了小半生的圆满。

此地不是北齐也不是南庆,于你我而言都是他乡,但有你在的地方,便是吾乡。

写在后面: 这其实是我设计的一个比较理想化的故事,这两人之间隔着国仇家恨,想要在一起,就必须让言冰云放下国、沈婉儿放下家,故事里他们真的这么做了,所以终于能相守一生。可事实上,他们都是偏执的人,一个的心中家国高于爱情,一个放不下相依为命长大的兄长。所以想象只能是想象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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